历史、文化记忆与民族国家认同形态的复杂性不难体会,作为一个无论从人口数量还是社会、文化发育水平均极为弱小的族群,以及与所处地理、区位等因素共同构成的不凡的地理政治学命运,集中表现在历史以来所经历的国家从属、归属的选择、权衡的挑战。作为生存适应,其民族意识之敏感,甚至在观念、想像领域游走、调整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的能力和特质,不深入他们的社会是很难感受和体察的。
普京视察图瓦的第一站,是参观当地新建的一所中学,并在开学日这一天给俄罗斯中小学生讲“开学第一课”。
他在课上,对这些俄罗斯的下一代们讲了这么一段话:“图瓦是俄罗斯一个特殊的地区,而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当图瓦还是一个对苏联友好的独立国家时,它是世界上第一个跟苏联结盟的国家,反对纳粹主义,抵抗纳粹德国。”
说完“图瓦的历史”,普京还在课上强调:“即使在今天,我们的前辈和祖先们所奠定的那些传统任旧存在并得到加强。在图瓦,当地约有1万名居民正在积极参加这次‘特别军事行动’,他们冒着生命的风险,保护你们每个人和整个俄罗斯,这是爱国主义的光辉典范。”
俄罗斯图瓦共和国是较为典型的边疆民族地区。“1992年3月选出了图瓦共和国总统。图瓦共和国曾是图瓦自治共和国,而从1990年10月起到1991年12月苏联以及瓦解为止称图瓦社会主义共和国。”
据资料,图瓦共和国面积17万平方公里,32万多人口,其中图瓦族人24.6万人,俄罗斯族6.4万人,还有少量科米族和哈卡斯族。图瓦族生计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山地、平原的畜牧业者(西部图瓦人)和高山森林中的狩鹿者(东部图瓦人)。图瓦行政区划包括1个直辖市、4市、3镇、16区、94村。
图瓦共和国作为俄罗斯联邦单位之一,地处亚洲中部、中西伯利亚南部、叶尼塞河上游。其北至萨彦岭,南到唐努山,像一只尖端朝西的梨子,是一块被高山环抱的盆地。这一块与中国隔着整个蒙古国的土地,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年代。6至8世纪时,图瓦属突厥汗国,13世纪时成吉思汗占领此地,1819年归清朝统治。
战争后,俄罗斯通过3个不平等条约获取了中国北方约10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
与此同时,俄罗斯还全力扶植外蒙古的分离势力,并通过移民在唐努乌梁海非法开矿的方式渗透。1911年,唐努乌梁海的人口约6万人,而其中俄罗斯人就有1万,非法开采的矿井超过80座,这为以后俄罗斯介入当地局势提供了借口。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俄罗斯趁机搅动外蒙古和唐努乌梁海的局势。1912年,外蒙古宣布独立;1914年,沙俄以“保护侨民”为借口控制了这里,并设立所谓“乌梁海边疆区”;1915年,俄罗斯又宣布该国所有法律均适用于该地区。
尽管由于一战的爆发,北洋军阀曾于1919年一度恢复对唐努乌梁海行使主权,但随着次年直皖战争的爆发,被苏俄红军打败的白军又趁机占领了这里。而白军在当地的盘踞,也给了苏俄重新占领这里的借口。
1921年,苏俄在当地建立了“唐努-图瓦人民共和国”,并宣布与其建立外交关系;1926年,作为前缀的唐努一词也被删掉,名字变成了“图瓦人民共和国”,但当时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不承认图瓦的独立,并认为该地区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然后是普京提到的历史,图瓦成为了卫国战争爆发后第一个与苏联结盟的国家。1944年,图瓦向莫斯科提出了并入苏联的“请求”,苏联接受了这一“请求”。但苏联当时特意秘而不宣,直到二战结束后,苏联的这一行为才被世人所知。
1994年9月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中俄国界西段的协定》,法律上明确承认图瓦为俄罗斯领土。
在图瓦,我在课题组同行引介、安排下,与图瓦国立大学校长进行了交流。校长谈到,该校与中国大学联系很多,交流、合作不少,如与东北师范大学、沈阳大学、北京语言大学、清华大学等。2012年,清华大学二十人组成的团队曾来图瓦国立大学参观,图瓦国立大学组织最好的班到清华大学参观,到中国旅游,并有几名学生在中国高校学习汉语,在图瓦国立大学东北历史系开设有汉语课程。这一点,在图瓦有现实需要。笔者据来托志参加那达慕的中国龙兴企业那位人士介绍,在他所在企业就业的图瓦人有200多人,有的到中国学汉语,之后到此就业。
校长谈到,中国对图瓦影响很大,所以本校与中国大学联系也多。2013年7月,旨在“不仅把通晓汉语的人才教育培训推向新的高度,还将提供独立学习中文的可能性”及“旨在加强俄中两国人民的友好联络”的俄图瓦共和国中国文化中心在图瓦国立大学成立。
图瓦族人在蒙古和中国也有分布。笔者所在的大学有来自俄罗斯的图瓦人在这里学汉语,而邀请我到图瓦的阿列娜老师、拉丽萨老师,也曾和我谈起她们到中国新疆喀那斯湖畔图瓦人村落、蒙古国图瓦人聚居地调查的经历。她们想通过个人的工作,梳理图瓦人的历史及演变经历。而这历史,在她们眼里,是超越国界的图瓦文化、民族意识通道与民族意识流。
2013年7月,笔者在根河使鹿鄂温克社会调查,并参加了当月下旬在敖鹿古雅乡举行的世界驯鹿养殖者大会。令人意外而惊喜的是,会议期间遇到了我们在俄罗斯图瓦时的向导、养鹿人斯维特兰娜女士。她在会上很是活跃,登台发言,在索套、套鹿技艺中展示不凡身手。一年后在中国的相逢,我们彼此都感到分外亲切。这不禁令人联想,当今确已少有完全孤立演化的群体。这也代表着对自我与他者的存在的不同变得敏感,在借鉴的同时,也明确着“我们是谁”,从而引向民族国家认同与权利。
这次调查,除在首都克孜勒市及郊区参观、考察,走访图瓦国立大学等单位,图瓦东部重镇托金斯克区(Тоджинскийр.)是我们田野工作地点。该区政府所在地,当地人称其为“托志”。托金斯克区覆盖图瓦东北、东萨彦岭南麓及广大延伸部分,翻过此岭,很快便进入伊尔库茨克州境内。当地图瓦族人主要是做放牧驯鹿、狩猎业。除在区政府所在地托志活动外,我们主要是采用参观社区,走访家庭,访谈老人调查方法,深入了四个村落,即坐落在深山密林、河流湍急并间或有恬静而起伏的草原中的托志村、宜村、阿得类村,以及那个紧邻叶尼塞河以狩猎为生的小村。
就影响图瓦人民族国家认同直接因素,图瓦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文化变迁形态而言,笔者初步感到,其交通等基础设施不发达,图瓦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阶层表现出强烈发展意愿。在实地不难体会,与俄罗斯东欧部分城市如莫斯科、克维尔、图拉比较,与中国同类规模城市比较,图瓦首都克孜勒市现代化程度不高。到达图瓦地区,很快便感觉出当地图瓦人,特别是知识分子阶层希望本地能够尽快改变旧貌、加速发展的强烈意愿。
据新结识的图瓦同事分析,不太发展,原因是中央政府投资少,自己发展力量也不足。在图瓦,交通不便问题最为突出。克孜勒市以及整个图瓦地区到目前不通火车,只有飞往最近城市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航班,并且不是每天都有。出行工具是汽车,出远门,需要先乘坐十小时左右长途汽车到阿巴坎市(哈卡斯共和国首府),之后再坐飞机。印象非常深刻的是,阿巴坎机场一些设施之简陋也是我前所未见的,尤其候机厅内的卫生间,类似中国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城镇普遍采用的样式。
克孜勒市给人印象流动人口不多,街上行人看起来多是当地居民,那种很安静也很自得其乐在这里生活的居民,并少有一般印象中现代化都市该有的车水马龙、人声喧嚣。或许这座城市的最大意义,是其象征-政治属性——图瓦人的政治心脏,意味着一个族群的自尊与社会-政治地位。后来笔者到图瓦国家博物馆参观,了解到此地、此族的特殊政治经历,进一步巩固了这一认识。看来,无论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规模如何,有时候,一个地方所具有的政治符号意义,与经济、社会发达程度不是一回事。而这种差距如果很大,也许意味着某种张力和不稳定。
希望了解我对图瓦发展的印象,成为笔者来到图瓦随后几天图瓦同行的兴趣之一。可以感觉出来,他们显然对自己家乡发展的现状不太满意。“去托志途中谈起图瓦社会,拉丽沙很郑重地问我,感觉图瓦发展怎样?好还是不好?我笑而未答。对此类提问,我一直持谨慎态度。她显然对自己家乡的现状不太满意。阿列娜在克孜勒也间接地表达出此意”。“在和图瓦国立大学某老师交谈中,我提起此处的交通问题,无火车、无直飞莫斯科等欧洲地区的飞机,人们出行主要靠汽车,而公路质量也很一般。她迟疑,似不好妄加评论,后来还是说,再过一百年可能会有火车吧”。
本地、本族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交通等基础设施的改善,是图瓦知识阶层不愿意轻易谈起,但却深藏内心的愿望。这是我在国内所不曾感知的。在国内,民族地方人们对中央、对地方政府的不满,或社会改革建议,谈起这些,比较能够畅所欲言。而图瓦人内心似乎有根弦始终没放松,也就是说,在与俄罗斯中央的关系上,他们是很谨慎的。
我们调查所到的托金斯克区,区政府所在地即人们称之为“托志”的地方,社区及行政规模类似笔者所比较熟悉的中国内蒙古旗、县政府所在地城镇规模。从托志社区建设及所到四个村情况看,交通、通讯等基本的建设落后,村民主要是做较为粗放、小规模的畜牧、驯鹿饲养以及狩猎、捕鱼、采集等多种经营。上述生产方式在四个村各有侧重。没有粮食种植,各家有规模不大、经营一般的宅旁蔬菜地。绝对没大农业迹象——粮食、猪鸡饲养、饲料加工等。不难发现,除其他因素之外,这与此地自然条件直接相关:以山、林、河流、湖泊为自然环境主旋律,少有成片的可以开辟为农田的条件。而这样的自然环境,在现代化大工业尚未进入之前,最适宜的谋生手段就是一定的大牲畜饲养,以及狩猎、捕渔、采集。
作为村民主食的面包,早晨孩子或女人手里拿着从私人小商店里买的那种很大的长方型面包回家是村中一景。在阿得类村一次我去那家商店,得知这种面包20卢布一个,比莫斯科品种繁多的面包要贵,而质量要差很多。在莫斯科等东欧城市没有见到的是,这里人家自做一种接近中国内蒙古牧区的奶茶。结合图瓦族传统服饰、传统节日那达慕盛会、骑马、摔跤等活动不难发现其与蒙古族文化千丝万缕之联系。退休职工如学校退休教师有一定退休金。各个村每天都有可以远达克孜勒的个体经营的小巴车。居民的住房看起来都不错,极少看到破旧不堪的房屋。那种很时尚的儿童车在所到的各个村很流行,手机很流行,只是除了托志,其他几个村手机都“无服务”。电视每家大小都有一台,电磁炉几乎普及。不难发现,现代化要素已经某些特定的程度渗入当地人的衣食住行。
不难体会,在图瓦,民间传统文化功能发挥核心作用。如佛教、萨满教信仰广为大众信仰,依然作为精神生活重要内容;以图瓦语为主其中夹杂少量俄语词汇为图瓦人生活用语;驯鹿饲养,以及狩猎、采集某些特定的程度的延续等。同时,历经近百年交往,在民间社会,图瓦文化与俄罗斯文化已经相互渗透很深,如通婚,至少在70岁左右人那里已发生,在饮食、语言、文字等方面也有明显吸收。很容易发现蒙古族、中国文化的影响,如“那达慕”“苏木”等蒙古语的借用;尤其是近一些年中国服装、百货等日用品的广泛流入;中国矿业企业在图瓦开发对当地社会、文化迈向现代化的推动。
图瓦族文化特征明显,图瓦族-“我们是图瓦人”的民族意识、民族情感明确和浓厚,也深为俄罗斯在世界历史及当代世界中的地位、贡献而自豪。“如同使鹿鄂温克、狩猎鄂伦春具有某种超常的艺术、思想天赋,图瓦人也给我这种印象。后来在托志那达慕大会上,看到摔跤手入场、开始比赛前敬天敬地的仪式性动作,那种超然与自我抒发,洋溢出无限的思想和体力张力——无疑,这个族群,是充满力量和自我意识的群体。”图瓦国立大学有专门研究图瓦语言、文化的继承、繁荣、发展问题的研究中心,有一批图瓦知识分子从事图瓦历史、文化研究,他们在俄罗斯著名学府如莫斯科大学等完成学业之后回到家乡,如图瓦国立大学校长、阿列娜、阿勒沙娜等,致力于本民族、本地区社会繁荣事业。
在图瓦,尤其在所到的图瓦东部村镇,当地所反映出的某种发展不足、某种自生自灭状况,带给人以担忧。如早婚、酒害、封闭(不通铁路、通讯设施落后),以及生产手段简单——以打猎、捕渔、采集、驯鹿饲养为主,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远远落后于现代社会,呈现出的某种发展过缓,某种外界干预过少,某种自生自灭状,无形中带给人深深担忧。在村落,我们常常会在村头、村街看到推着儿童车或怀里抱着孩子的,看她们的样子不过二十来岁,有的拉着一个二、三岁的,还怀着孕。阿得类村我们房东的女儿不过二十一、二岁,孩子也已经快一岁了。给人一个感觉,这里女性结婚年龄比较小。由此判断,这里有几率存在一定的辍学率,又因生产方式落后,现代产业极为匮乏——没看到类似中国镇的乡村工业或很多类型的企业,以及随之配套的服务、娱乐等行业。在所到的几个镇、村,没看到类似中国乡镇那样的发廊、小饭馆、歌厅,路上车辆也很少,手机、电话没信号……,一派自然之声主导着这里乡村的主旋律。交通和现代化程度过于低下,是影响这里人们“走出去”的最大因素。总之,我所到过的图瓦东部这几个村落的某种发展不足是显而易见的,而看上去很完美的田园生活所含有的在现时代、现代化话语环境中某种自生自灭状,带给人的担忧也是存在的。
身处图瓦城乡,笔者时常“会有一种幻觉,这里到底是哪里?是俄罗斯?还是哪里?遇到俄罗斯族人,或在干部办公室看到俄罗斯国旗,或在村民家里看到俄罗斯总统普京骑马、迷彩服、墨镜很酷的那种日历,会明白:这里是俄罗斯。在图瓦国家博物馆,看到照片上总统普京来图瓦考察百姓与其握手的激动场面,还有2012年8月伦敦奥运会期间,当俄罗斯选手表现优秀,同调查组的图瓦人为之欢喜雀跃:‘我们胜利了!’——俄罗斯是图瓦人的祖国,——这一点,没有疑虑!与此同时,在克孜勒初遇这些图瓦同行时,其对自己家乡交通、城市建设等方面发展缓慢表达出的不满,其中特别大程度对俄罗斯联邦中央的不满,对其扶持、支持不够的不满也令人深思。如何促进整个国家各个地区、民族地方社会各项事业的繁荣,尽可能缩小地区间、民族间可能存在的结构性发展差距,就图瓦的情况看,这的确是目前俄罗斯政府的第一个任务。”
就图瓦民族文化及演化,民族认同以及国家认同形态,以及凡此揭示的“民族”现象的本质,一些细节还能告诉我们更多。2012年8月4日在托志阿得勒村,“按照组长的工作安排,午后本村一中年妇女领来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随老人一起来的还有其5、6岁的孙女。和这位老人的访谈大致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录音、拍照、献茶、点心,老人都高兴地享用了。临别赠送老人一份礼物:我们前几日装好的那种硬糖、圆型的小点心,及一瓶沃特嘎,老人很知足的样子。看到老人将那瓶酒放到怀里,我指给拉丽沙老师看,她‘很懂得’地笑了,并半郑重地对我说:不要把这些(老人与酒)写进文章(可见她的民族尊严、自尊心)。——民族、族群,这样一种至今说不清楚的人们共同体,就是如此表现着,自我认同、自我意识,是生命力极强的现实存在。”“昨天中午从阿巴坎赶往克孜勒,天高云淡,一路中西伯利亚景致壮美,萨彦岭山口地势平缓,南北伴以无垠草原。今天下午去克孜勒城郊大约20、30公里外的大湖、小湖,均令人怀想这一片曾经与中国历史多有瓜葛的土地的不平凡经历。看着这一片水草茂盛的草原,很有些幻觉,想象着马群经过时泛起的尘烟、战马的嘶鸣,这一片有很大的可能是当年成吉思汗策马扬鞭驰骋的草地。俱往矣!一切推演至今。面对这片曾经地理政治学独特的‘飞地’,这里图瓦人生活的变故、流变,最好地说明了何为生存,何为必须面对‘历史’。可能,对百姓最好的尊重,就是尊重他们当下能够有一份安定、祥和的生活。2012年7月31日晚,于图瓦国立大学住地。”“在实地,我慢慢的发现,对成吉思汗的历史记忆,是参与、构建当代图瓦人民族意识、民族自信的主要的因素。关于成吉思汗,图瓦人意念中似乎有某种图像、某种感召,是能够体会但说不明白的一种意识流、思想流……。”
上述“细节”,进一步扩展着“民族”可能具有的内涵空间。人们无法割断历史——民族历史记忆,人们无法不在现实中生存——调整、适应、重构。
田野回望,图瓦个案表明,二十一世纪俄罗斯民族关系的主流表现为民族共生,文化吸收,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日益一致的发展的新趋势。从图瓦情况看,从国家、民族长远利益计,俄罗斯各联邦主体——少数民族地方,以及俄罗斯联邦政府,都需要面对现实,持一种历史、现实、理性、客观的态度。就民族地方而言,无疑本地、本族的命运已经与俄罗斯国家命运不可分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俄罗斯联邦政府来讲,就国内民族关系、民族国家认同状况的判断依然至关重要。从图瓦情况看,类似具有苏联解体前联邦主体独立能力的单位或许已经很少,其当前迫切愿望是希望可以得到来自中央更高的关注,更大力度的扶持、支持。因而,有必要在充分尊重很多类型联邦主体宪法规定的权限、以此处理与中央的隶属关系前提之下,进一步致力于缩小地区、民族间发展差距,并通过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提高国际地位,以此凝聚国家、社会。